她毫无预兆的推开陆薄言,瞪大眼睛疏离的看着他,好像在看一个做出惊人之举的陌生人。 借着昏黄的壁灯,她仔细的看他英俊立体的五官,从前是痴迷,现在……是眷恋。
沈越川刚想说送陆薄言回家,后座的陆薄言冷不防抢先出声:“去公司。” 还有人翻出《财经人物》第一期对陆薄言和苏简安的采访,陆薄言对苏简安说的那几句,曾让天下女人都羡慕嫉妒苏简安,如今变成了众人怒骂苏简安的理由。
洛小夕“切”了声,表示不屑这种做法,又制止调酒师倒果汁的动作,屈指敲了敲吧台:“长岛冰茶。” “她刚刚睡着了,你先别上去。”唐玉兰拉住陆薄言,“坐下来听我说。”
苏简安按了很久门铃都没有人应门,倒是几十公里外的苏亦承突然惊醒。 在急诊室里躺了一个多小时,苏简安却感觉好像躺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,整个人深深陷入强烈的不安中,像即将要溺水而亡的人。
“呆在家休息,只会越休息越糟糕。”苏简安拎起包,“还是去上班吧。”不管是警局的案子,还是陆薄言父亲的旧案,都能分散她的注意力,让她的白天不像夜晚那么难熬。 苏简安只是笑了笑:“那你就顺便相信他能把这件事处理好。”
“别装了。”方启泽朝着韩若曦的烟盒点了点下巴,“你明明也在碰,何必装呢?放心,我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。有机会,一起。” 他不能输,不能输掉一身的傲气,更不能输掉陪他打下陆氏这座江山的老员工的信任。
她知道的人里,恐怕只有高冷起来的洛小夕能跟韩若曦抗衡。 “你要找谁报仇?”穆司爵问。
苏简安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收到恐吓快递的事情告诉了陆薄言。 苏简安从混沌的梦境中醒来,晨光已铺满整个房间。
“我太太是不是凶手我很清楚。”陆薄言冷沉沉的起身,“三天内我会把事情处理好。” 泪眼朦胧的看向陆薄言,却从他的眸底看到了两分震愕,余下的八分是……心痛。
陆薄言凉凉一笑:“我有说要带你去看医生吗?也许只是让你陪我去看医生呢?” 今天许佑宁的外婆入院,也是因为陈庆彪带着人去了许佑宁家,她才会这么冲动的说要杀人。
…… 现在想起来,前后矛盾,在法国那几天的亲密无间,更像是苏简安对他的告别。
那个时候陆薄言离她那么近,她却不知道,更不知道他病了。 陆薄言逐一回答问题,言简意赅,承诺该负的责任陆氏一定负,但坍塌事故的调查,不会停止。
可现在,她只能瞒着陆薄言,用最无情的话赶他离开。 幼稚死了!
他连连后退,狐假虎威的警告:“许佑宁,你不要乱来,我会报警的!” 结果午饭也毫无惊喜,换上优雅得体的衣服去一家贵得倍显高冷的餐厅,边听小提琴曲边吃东西,一切都按部就班。
把眼睛闭得再紧,也抵挡不住汹涌而出的眼泪,苏简安背对着陆薄言蜷缩在被窝里,肩膀一抽一抽的,最终还是压抑不住,所有委屈都用哭声宣泄出来。 “刚才蒋雪丽来闹了一通,现在闹到媒体那儿去了,说就是你杀死了她女儿,要媒体毫无保留的曝光你什么的,我们拦不住。”警官颇为苦恼的叹了口气,有些抱歉。
接通电话,陆薄言带着醉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:“你为什么不来找我?” 而现在,苏简安从他强势的吻中感受到了一丝恨意,心中不抱希望,陆薄言果然没有放开她,反而吻得更狠,好像要把她肺里最后一丝空气都抽光。
就在这个时候,一道刺耳的声音乱入众人的耳膜:“二手货而已,根本配不上少恺哥哥,婶婶你干嘛对她这么客气?” 自从上次差点从消防通道摔下去,苏简安就格外的小心翼翼。
苏亦承本来是想明天再找洛小夕,好好问清楚她昨天晚上为什么要走,为什么跟他说回家了却和秦魏出入酒店,这一刻突然而至的心疼却把那一切都扫到他的脑后。 洛小夕不能进去,只能站在外面透过窗口看病房内的父母。
“嗯。”苏简安浅浅的扬起唇角,听话的点头。 缝上了遮光布的窗帘把外头的阳光挡住,偌大的客厅里只开着几盏昏暗的吊灯,长长的沙发,长长的茶几,茶几上白色的粉末像魔鬼,诱’惑着这些年轻人低头去闻,去猛吸。